返回目录
关灯 护眼
加入书架

清太子有额娘后 治黄

康熙这话可算是明示了,赫舍里却拉开小炕桌的抽屉,将那信件取出递过去。

“皇上看重保成,可不要宠溺太过才好。叔父若真如信中所言私下买卖官位,皇上便无须顾及臣妾,给个严惩,再叫他将吃进去的银钱都归还国库。赫舍里家需要约束,叫他们倚仗不上臣妾,便是最好的约束。”

“还请皇上防微杜渐,免得日后再惹出大麻烦。”

那才真是害了保成啊。

康熙与赫舍里对视,从那双眼里看出一腔诚意真心,胸中微热,良久和声道:“好,朕听舒舒的。”

夏末时分,南方忽然连降大雨。

黄淮河涨水倒灌洪泽湖,各地决口多达三十四处,沿岸百姓几乎无可避免的都遭了水灾。

乾清宫内,康熙特意召了纳兰明珠来问话。

明珠已过不惑之年,如今正出任吏部尚书,心里琢磨着皇上怕是对治河多有不满,打算换个人去管。

果不其然,康熙开口便道:“朕派人查过,此次决口虽有夏汛的缘故,但河道总督王光裕一心贪墨,对运道之事全然不通,才致使河道梗阻而坏。明珠,此事你可有耳闻啊?”

纳兰明珠不紧不慢跪地叩首:“皇上明鉴,奴才调任吏部不过一年,那王光裕却在河督位子上已连任五年之久,此事奴才确实不知。只不过,奴才先前就听闻,这官位是王大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……”

这几年,能这般卖官的还能有谁。

康熙颔首,示意明珠坐下说话:“朕知道了。索额图已经因病解任保和殿大学士,也捐出半副身家一并充入国库,用以治河。此事便点到为止,不可再提。”

明珠最擅长揣摩帝心,连忙点头应是。

索额图竟真的被处置了。虽然只是暗着罚了一通,也实在叫明珠纳闷。他原想着用这一手,叫中宫至于两难的境地,若佟家不慎掺了浑水便再好不过。

谁知道,赫舍里这一步以退为进,反叫他被动了。

当务之急,是帮着皇上分忧,选出新任河道总督。

明珠敛回心思,思忖半晌,推荐了几个自己人。

康熙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,似笑非笑地看过去,冷声道:“朕瞧着你这个吏部尚书是越发懈怠了。天下之大,竟连个治河的贤才都寻不出,拿些阿猫阿狗的来充数糊弄朕。”

明珠连忙站起身跪地,还想说什么,康熙挥挥手,颇有些厌烦的将人撵出去了。

帝王忧虑的是水患当前,百姓无以为家;

而权臣眼中却只余党争。

前朝破事一堆,理都理不干净。康熙心乏了,便愿意躲到景仁宫里头,听着胤礽和小甜瓜嬉笑打闹,给紧绷的神经放松放松。

殿内又熏了凝神静心的香,气味很淡。

赫舍里卸了护甲,给康熙揉着太阳穴:“皇上为黄河水患忧心,也不能不用膳啊。这事儿您该学学保成,便是跌个大跟头,他都得先将吃食塞进嘴里。”

康熙忍不住笑了两声,才叹气提起寻不到可用的治河之人。

这倒是叫赫舍里想起一个人。

前世,直到康熙十六年,皇上才会启用安徽巡抚靳辅出任河道总督。这是个治黄的贤才,他手下又有一位叫做陈潢的幕僚,更是老天赏饭的鬼才。

有这二人在,治黄事半功倍。

赫舍里便笑起来:“臣妾还当什么事儿呢,皇上是关心则乱,忘了眼皮子底下曾经有个人了。”

康熙一时间想不起来,忙追问一声。

赫舍里便道:“不知皇上可还记得靳辅。他在先皇内阁出任时,曾多次提起治河心得,只因想法与主流完全相悖,总是被臭骂一顿。皇上从前与臣妾提起此事,还笑他勇气可嘉、别出心裁呢,怎么这会子倒忘了。”

康熙总算是想起这号人物。他大掌一拍赞道:“是了,靳辅出任安徽巡抚之后,宿州故道便少有决堤之事发生。”

要知道,从河南商丘至江苏宿迁一段,向来是倒灌决堤的重灾区。

靳辅夹在中间,还能护佑一方平安,绝非易事。

康熙有了方向,便低声思索起来:“靳辅在任上,也该……满五年了吧。”

这事儿赫舍里不清楚,便笑着未应声。

“那确实该挪挪窝了。”康熙只觉治河有望,心头轻了不少,“顾太监,传朕旨意,河道总督王光裕贪墨银饷、无有作为,革去顶戴听候发落。擢安徽巡抚靳辅出任河道总督,即刻上任。”

顾问行应一声,便退出殿内去办差。

康熙这回真正放松下来,牵过赫舍里的手,笑道:“眼瞅着就要入九月了,南海子秋风飒爽,麋鹿成群,朕打算带着保成和保清去打猎,舒舒可愿一同前往?”

赫舍里没来得及开口,胤礽便隔着窗户,趴在上头兴奋喊道:“愿意!愿意!保成愿意!”